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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午看到她的暱稱,文字中隱藏著一股喜悅。

「該不會是要結婚了吧?」我暗自心想。

前往上海前一週的中午,她好心的幫我跟J拿了一疊人民幣,方便我到上海就有鈔票可以使用。
她一直是這麼貼心的在幫忙著身邊的朋友,會不會是因為我是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的好朋友,一種愛烏及烏的心態使然,所以不知不覺得,我也變成了她會不定時關心的朋友,而我那曾經與她有過一段感情的好友,真是Lucky gay,而我因為這層緣故變成了Lucky girl,交到這麼會為人設想的朋友。

坐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吧裡啃著Bagle,我問到她跟W的感情。

她笑著說:「有求婚了,可我不答應」
「怎麼說?不是挺穩定的?」
「經濟吧!我想錢還是很重要的」

我沒有再繼續往下問,心中卻為這個回答做了一個結論,雖然我不確定我猜的是否正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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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個城市的下午茶餐廳,我與他面對面坐在靠窗的桌子前,右側是一大片落地玻璃面向一棟棟往上豎立的大樓,看似先進的大樓外牆卻擁擠穿插著於風中飛揚,如旗幟般向外延伸等著被風乾的衣物,對映眼前精心排放好位置的餐具與紅酒杯,很是突兀的景色,然而這裡不是台北,我該以當地的人的心態去擁抱這些眼中看似另類的景觀,但不免對於進步與落後同時交疊的景緻,感到一陣疑惑。

我俯瞰下面的大樓,指著那些衣服問:「這就是你的所謂view很好?」

他兩手一攤:「晚上是很漂亮的」他隨後指向遠方:「妳看,一望無際的..........工地」

我們同時笑了,我白了他一眼:「晚上什麼都看不到,當然是漂亮的!」轉身低頭研究菜單。

他揮了揮手,一位打扮整齊,髮型還頗入時的年輕人走了過來,我們隨意點了幾道點心,他還不忘外帶幾道餐點給正在家裡養傷的女友。

我怔怔地看著他:「總是那麼體貼,難怪女人對他又愛又恨,又離不開他」

他就像是我的哥哥,有時候又像是弟弟,甚或有時候是一個可以討論枝微末節,生活細瑣的姐妹,我是女人卻始終沒辦法用女人的角度去分析他,我們在彼此眼前是無性生物,就像兩隻草履蟲,我可以是他,他也可以是我。

他忽然問:「我在想那件事,妳覺得我有機會嗎?」。

那件事,半年前他也這麼跟我提過一次,站在兩邊都是朋友的立場,我並不是很贊同。

這一路走來,我們同時跳進去了一個坑,又同時在某個關口,做了一個可能自己日後想起,都會感到後悔的抉擇,可是我深切的明白,我是回不去的,兩個人都無法解決了,四個人的問題,同樣的你與她又何嘗能夠?

「當時我有跟你說過,你不該再想的」我淡淡地說。

他搖搖頭:「我知道,可是這件事卻總是讓我感到猶豫,也許有一天,我快要斷氣時躺在醫院,身邊環繞著我的家人,我會打最後一通電話告訴她,我想見她最後一面」他面露哀悽,似乎很是投入自編自導的劇情中。

我笑了:「好煽情,你以為你在拍MV嗎?」

但心頭隨後卻為之一愣,原來我們都想過這種類似的情結,就是當未來有一天快要斷氣時,要打電話給那個曾經你以為"最愛"的那個人,告訴對方自己不行了,趕快來見我最後一面吧!

這念頭在我腦海不過半晌,旋即馬上消逝:「這怎麼可以!快要斷氣時我的臉應該是異常猙獰吧!怎麼可以給對方看到啊!」想一想,還是讓對方的記憶,留在最美麗的霎那吧,誰想看到一個臨終身上插滿管子,口齒不清意識模糊的女人呢?

他見我陷入神遊,接著說:「我真的這麼想,不蓋妳」

我一副心有戚戚焉的答道:「我了解,我了解的」忍不住偷笑了出來,一個轉念:「為什麼,既然你不希望這齣戲上演,為何要留下遺憾?」我忽然正經八百了起來:「去做你想做的事吧!如果我是你,我不會留下遺憾,雖然我說了也做了,結果還是遺憾的失去,但我從不遺憾曾經說過那麼感人肺腑的話」

語畢,我開始陷入自我陶醉中。

他很詫異地看著我:「妳真的那天,那麼跟他說?」他突然提起了那次我對某人上演過的真心話大冒險。

我答道:「當時,我是想那麼說吧!但你現在問我,我是不是還那麼想.........說真的,我自己也不是真的那麼明白了。」

這個回答讓他有點不知如何往下接,一陣沉默後,他表情若有所思的說:「關於我的事,我會想一想的。」

我點了點頭:「不管如何,至少...」指指他放在桌上的手機:「你先把你家裡的那個...傷養好再說吧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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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該不會是要結婚了吧?」我敲打著鍵盤:「就用暱稱這麼昭告?」

「沒有,昨晚才決定的,還不知怎麼告訴大家呢」她喜孜孜的問道:「就訂好了日子,可以請妳來嗎?」

「當然啊!難道妳想不請我嗎?」忽然覺得好笑,怎麼一下子客套了起來:「我也是妳的好朋友啊!不是嗎?認識這麼多年了」

腦海中劃過六年來這對戀人的點點滴滴;在她的小套房第一次的碰面,第一次吃到他煮的義大利麵,五個人開心地聊著,眼前的她真是一個天真可人的女孩,就跟當時也坐在我身邊,如今已不知身在何處的那個他一樣,我好希望我們就這麼快樂的走下去;爾後,那些年此起彼落的爭吵與絕望,一次又一次的淚水,那次KTV裡情緒決堤擁抱,我拍著她的肩數度無法言語,我心疼她的傷,亦不知如何苛責好友的傻,想點首張學友與鄭中基的,歌詞可改為「一邊是友情,一邊也是友情,左右都不是為難了自己;是為妳想吧?!該為他想吧!?」。

看著別人,我頭腦總是清醒的,但是看到自己,我卻模糊了。

那天午後的意大麵的香味,仿佛還飄散在空氣中讓人心神嚮往,如今我們四人已各分東西,各有各的歸宿,各有各的飄零。心裡一陣感傷了起來,他精心編劇想於臨終前上演的戲碼,看來,是非演不可了。

如果我也非得來演一下我原本預編好的那齣戲,那好朋友定是要約好一起公演一下,可我沒有他那麼清楚,我不知道要打給誰,如果有,當我撥出電話後,會不會發現,還是我活得比較久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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