記憶的形狀

這幾天都帶著小小哈到處趴趴走，連續幾天跑了萬華的柳鄉閱覽室附設的玩具圖書館。

第一天循著google map的地圖找尋，很快地就找到了。位置就在龍山寺隔壁的夜市道路，一路走到底的大樓四樓。

我們沿途經過了幾條巷弄。

雖說現在娼嫖都要罰，巷弄內還是有很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婦女，成群結隊坐在機車上聊天，巷口外也有幾位大叔頻頻往巷內眺望，似乎試圖在搜尋些甚麼；法令之外，某種檯面下的商業活動應該還是很熱絡。

帶著小孩看到這樣的情景，感覺有點奇妙，還好現在並不需要跟小小哈解釋這些現象。某種程度上我蠻同情這些私娼們的遭遇，不過在此就不多聊這方面的問題。

好不容易穿越了一堆讓我感到頗不自在的人群，終於來到我們的目的地，台北市立柳鄉閱覽室。看起來這個閱覽室的年代久遠，而且電梯有年久失修的現象。

玩具圖書館就在閱覽室的其中一個房間。

門是關著的，裡面是暗的，一個人都沒有。我推開門，忽然聽見有人用台語問我：「第一次來喔！」抬頭赫然看到，中間角落裡爬出一個戴著口罩的阿伯。

阿伯是這裡的管理員，不斷熱情地跟我寒暄，當時我正站在電燈開關的附近，阿伯還要我幫忙開燈，一整個感覺很自助式。

玻璃櫃內陳設了一些我本來想買，感覺太貴而沒買的玩具；使用台北市借閱證，就可以跟管理員租借玩具。最後我還是沒使用到借閱證借玩具，因為公共空間的玩具也很多，已經足夠小小哈玩了，玩具太多，導致他對每樣玩具都只有三分鐘熱度，或許我借出玩具不到五分鐘，他就不想玩了，還是不要麻煩阿伯的好。

過了一陣子後，阿伯忽然問我吃飯沒？我回答吃過了。

過沒五分鐘，他忽然又問我一次；正感到納悶時，就聞到陣陣菜飯香；不知道甚麼時候，阿伯搬出了一台大同小電鍋，開始在桌邊蒸起了便當。

我有點傻眼，但也覺得有趣，是一個很克勤克儉的阿伯啊！現在會自己蒸便當的人可真是不多了。

小小哈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多的玩具，每樣都要摸一下。

公共空間的玩具，需要裝電池的，都是呈現無電狀態；三分之二的玩具有少許損毀，可能因為玩具普遍都是民眾捐贈的，完整度不是很好。至於乾淨度，也有待加強，雖然門口有標語要小朋友玩玩具前要洗手，不過我想遵守的小朋友並不多，加上玩具管理員似乎都是志工性質，若只有阿伯一人管理，難免人手不足，每天都要全部清理也挺累人。

我猜，使用借閱證借出的玩具，應該會乾淨點，也會是滿電狀態吧！至於公共區域的玩具，就不要太強求，有沒有聲光效果倒也是無所謂，反正都能玩。

小小哈終於可以在無人搶奪之下，專心地玩炒菜了！傷腦筋的是，他老是為了假裝炒完菜，要吃菜，而把湯匙含到嘴巴裡去，真擔心他感染到腸病毒等疾病；還好第二次再帶他去時，他已經知道甚麼叫做「假裝」吃東西，不會再把湯匙放到嘴巴裡去了。

公共區域的玩具當中，有一個Combi的娃娃車方向盤玩具。這個玩具小小哈也有一個，平時都裝在他的娃娃車上。

他一看到這個方向盤，就嚷嚷著：「媽媽裝　娃娃車，媽媽裝　娃娃車」

原來小小哈以為這個玩具，就是他的娃娃車上那一個，要我把它裝回去；1.7歲的寶寶，要用口頭跟他解釋，明明長得一樣的東西，卻不是同一個，真的有點困難。我當天偏偏沒帶娃娃車來，好讓他親眼目睹，證明這不是我們家的方向盤，

還好講了幾句，他就一副好像可以理解的點點頭，不再要求我拿去裝娃娃車。

第一次我們去玩具圖書館時，小小哈就玩得不想回家，我在裡面也悠閒了兩三個小時；所以隔了兩天，我又再帶小小哈去玩。

跟第一次一樣，我自己推門進去，自己開燈，裡面也是半個小朋友都沒有；原以為阿伯可能又躲在某個角落裡，會像上次一樣忽然爬出來，但沒想到這次連阿伯都不見了！

一開始我擔心不知他是否生病，還是發生了甚麼事；想了老半天，阿伯還是一直都沒出現；後來我開始懷疑，阿伯這個人，是否真的存在？

我試圖想要找他的電鍋，但並不在原來的位置，也可能是收到櫃子裡去了吧！非常確定上次我聞到的菜香，應該不是幻覺，而且阿伯真的跟我講了很多句話，還推薦了玩具給我。

一直到離去前，我都沒看到阿伯出現，下回得再帶小小哈去一次，否則真的會被我自己的胡思亂想給嚇死。

要離開前，我跟小小哈一起把玩具收拾好，再把所有的燈都關掉才離開。如果阿伯真有其人，他若隔天來上工，他也是得要收拾這堆玩具，既然是我們玩的，當然要我們自己收拾，這個剛好是小小哈的機會教育，雖然他來說，只是把玩具從地上移到桌上而已。

一連去了柳鄉閱覽室幾天，每次都待三個小時以上，除了我們以外，沒見到過其他家長與小朋友；至於其他區域，比如公共閱覽區域，有一些老先生趴在桌上睡覺，而兒童閱覽室裡面也沒有半個小朋友。

我們家附近的圖書館，白天多少都會有幾個媽咪或阿嬤，帶著小朋友在圖書館閱讀；但柳鄉閱覽室只有老人，而且有一半還在睡覺，有的人腳邊還會擺放他們的＂行李＂，似乎是遊民朋友；當然遊民朋友也有資格使用圖書館，我比較好奇的是，很少看到其他型態的人。

很納悶為什麼這樣好的公共資源，平常日都沒有媽咪帶小朋友去使用？尤其是萬華地區的專職媽咪，應該就近更有機會更常利用到才是，我多希望我們家這邊的圖書館，也能附設玩具圖書館這樣的空間。

連續幾天都去，小小哈對於那些玩具就不再那麼新奇。真是驗證了一點，再多的玩具都滿足不了小孩，所以玩具還是一次給少一點得好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