記憶的形狀

228連假兩天，按照慣例先回去婆家探訪公婆並住上一晚．

到達婆家沒多久，接到好友虎哥電話，說他跟老婆小Mo、蔥仔與亞當斯另外兩對夫婦，開車到了宜蘭，現在在公婆家附近的林業園區閒晃。

正在公婆家看電視的我，邀請他們順道過來公婆家坐。虎哥猶豫要不要過來，畢竟這裡是我婆家，不是娘家，他們人數眾多，擔心讓我對公婆不好交代；我要他不需擔心，我公婆是很好客的老人家。

公公一向是怕失禮的人，聽說我的朋友們要來，直嚷著沒有豐盛的晚餐可供朋友享用；我提醒他朋友們來這裡玩，重頭戲就是逛這裡有名的夜市，就算想留他們在這吃飯，恐怕只會剝奪他們的旅遊興致了，他聽完後才稍稍寬心。

虎哥一行人到了後，我們坐在客廳寒暄了一下。

我想起，上次我們這樣聚在宜蘭，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。那一次我剛失戀，虎哥與亞當斯看我心情低落，便邀約我與其他朋友出遊，地點就是宜蘭。

那時候除了蔥仔等人已經結婚，我們三個人仍是單身，如今虎哥跟我都已各自成家，而亞當斯也有了女友愛波。

一晃眼就是五年，那年我才剛過三十歲生日，壓根沒想過，我未來的伴侶，會來自這個我們曾經觀光過的城市。

曾幾何時，我也從觀光客變成了所謂的當地人。

我每個月回來公婆家一、二次，每次都待兩天一夜；幾年下來，我由一開始興奮地到處嘗鮮，到現在懶得出門人擠人。

如今大家重聚在宜蘭，在我的公婆家，好奇妙的感覺。

我知道虎哥的老婆小mo跟我的婆婆是同鄉，於是把話題帶到了這上面，拉近大家的距離。

婆婆聽到有人跟她是同鄉，異常開心，接二連三問了小Mo好幾個問題．包括小Mo家住在哪裡，姓甚麼，爸爸叫甚麼名字等等；小Mo很小就到台北居住，對於故鄉並沒有太多回憶，幾乎一問三不知。

聊著聊著，我發現婆婆不見了，心想她可能是上樓去忙她的事；不一會兒，卻見她拿了一張名片下樓。

她下樓後，指著名片問小Mo：「妳認識魏某某嗎？」

小Mo搖搖頭，說她不認識．但她說她的父親名字中間的字，跟這個魏某某是一樣的。

婆婆聽到這裡，一口篤定說，小Mo的爸爸應該是她手中名片上，這個人名的親戚，接著她就開始跟公公熱烈討論了起來，兩個人講了一堆人名，比如小花嫁給了大明，而大明又是大雄的哥哥之類的人際關聯。

大家聽到都笑著說，怎麼可能！世界那麼大，姓魏的，就一定會認識姓魏的嗎？

婆婆解釋鎮上很小，只要從小就住在鎮上的人，幾乎都認識，也都可能互有親戚關係，年輕一輩的她不敢說，但老一輩的，絕對都或多或少打過照面。

虎哥一群人走了之後，婆婆不斷問我小Mo的事；我雖然跟小Mo也熟，但她畢竟還是虎哥的老婆，我也是透過虎哥才認識她，我哪裡知道她家的親戚細節。

原以為這事會不了了之，沒想到，到了晚上，小Mo忽然打了電話來。

「我們都誤會妳婆婆了，我爸真的認識她說的那個人，魏某某是我爸的堂哥。」

「不會吧！這麼巧？」我驚呼。

婆婆在一旁聽到，得意地說果然是認識的沒錯！

「我爸想問，妳婆婆是魏某某的誰。」小Mo問。

婆婆不好意思的回答：「魏某某是我的姊夫啦！」

原來婆婆跟小Mo，竟然是親戚？！

世界真的不如我們想像中的大，人與人的六度空間，不見得只出現在臉書上。

我的婆婆比facebook的好友推薦功能還要神準，知道小Mo的原鄉與姓氏，馬上翻出名片「推薦」她可能認識的人，而且一次就成功，真是不可思議。

這也告訴我一件事，老人們有很多我們意想不到的技能，只是我們不懂得發掘罷了。